陆白薇送的酒。姜野忽然想起上次在这里，跟陆白薇喝酒时的情景。问服务员：“你们这儿的酒杯，可以带走吗？”服务员回答：“原则上是不卖，但顾客看中了非要不可，付了钱也可以拿走。”姜野：“这种情况多吗？”服务员笑了：“同志，来这儿的人大多是吃饭的，很少有人买东西。再说这种玻璃杯在百货商店能买到，从我们这儿买，比百货商店可贵多了。”姜野又问：“酒杯的售货单，你们能查吗？”服务员：“收款台能查。”她问姜野：“酒给你们放这儿，还是打开？”姜野说：“退回去吧，我们不要。”服务员拿着酒出去了。等服务员关上门，贺楼问：“这杯子有问题？”姜野拿起一个玻璃酒杯，握了一下，然后捏着杯脚，送到贺楼眼前：“你看。”透过光线，斜斜看去。杯子外圈印着几个清晰的指印。姜野说：“我跟陆白薇同时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，如果她没有通过别人，那很可能是上次吃饭，她把我用过的酒杯带走了。”三个杯子，足够凑齐她的指纹了。贺楼狭长的眸磕了磕。说：“我一会儿去收款台问问，那个时候有没有人买过这儿的酒杯。”姜野点头。两人说话的功夫，周鸿青给两个孩子夹了菜。又催他们：“先吃饭吧，菜都凉了。”在外面，说话没那么方便，关于案情的事，两人没再多说。吃完饭贺楼去结账。问了杯子的事。去年十月份，确实有人在结饭费时付过酒杯钱，一共三个。因为很少有人买杯子，所以收银员记着了。但是，据包厢的服务员说，是客人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，才付的钱。贺楼道过谢。离开时，在楼梯口遇到一个人。发型精致讲究，一身深灰色西装，外面穿了件羊绒大衣，暖和却也不压身量，气质温文尔雅。迎面相遇，他偏了偏身，给他们让路。谦逊又有礼数。出于礼貌，几人朝他颔首微笑。他也笑笑还礼。待错过身，他敛了笑。眼底平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。从国营饭店出来。周鸿青送贺楼他们回仪表厂家属院。到了楼下，周鸿青说：“泉市这边哥们人脉还行，有用着的地方，别跟我客气。”贺楼回：“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？”周鸿青一笑：“那就行。”摆摆手：“走了。”贺楼颔首。贺向警和小方糖也说了再见。小方糖破天荒的，没喊他“坏叔叔”。早上拎下来的行李，贺楼又原封不动的拎回了楼上。姜野把衣服往回收拾时，小方糖守在旁边，闷闷不乐的问：“妈妈，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去京市呀？”贺楼在帮忙。闻言，揉揉她的发顶，说：“过几天就回去。”小方糖黯淡的眼睛，瞬间就恢复了光亮：“叔叔不许骗糖糖哦。”贺楼朝她伸出小拇指：“叔叔跟你拉勾。”小方糖兴高采烈的跟他拉勾。然后出去找哥哥，分享这个好消息去了。等糖糖出去，姜野才开始说正事：“陆白薇找我当私人助理的事儿，我想答应。”贺楼接过她从箱子里拿出的衣服。闻言。皱起了眉头。姜野看出他的担心，说：“这些日子以来，一直是你在护着我，可我不能一直指望你的保护。”贺楼说：“你可以试着信我。”姜野：“我不是不信你，但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？”她半是玩笑，半是认真的说：“你把我保护成个废物，你哪天不在，我不但护不了自己，孩子我也保护不了。”又说：“你让我信你，那你也相信我，有些事，我可以自己处理。”贺楼黑眸沉沉的望着她。明显不放心。可姜野说的对，他不可能一直在。最终点了头。嘱咐：“不许逞强。”姜野笑了：“不会，我自己处理不了的，肯定告诉你。”贺楼：“你有计划了？”姜野把在审讯室和季开阳说的话，跟贺楼说了一遍：“季队说有证据，才能申请搜查令。我想借助理这个身份，去陆白薇那儿，找他们伪造我指纹的证据。”她相信自己的判断。如果事情是陆白薇做的，东西她一定不会丢。想起什么。她问：“按规定，传讯可以扣留12-24个小时，你今天怎么让他们放了我的？”贺楼薄唇勾了勾。吐出来两个字：“保密。”他不说，姜野也猜的到：“动用你在京市的关系了？”贺楼嗓子眼里冒出一个很轻的“嗯”。似笑非笑的睨着她：“欠了挺大一人情，要不然，你给我点儿报酬？”他眸色很深。笑意很浅。英俊的脸上隐有期待。姜野：“……”姜野在他期待的目光里上前，拿过他手上的衣服，挂了起来。贺楼：“……”就知道。他请了探亲假，不用回军区。负责起了一日三餐。第二天，两个孩子在家，姜野和贺楼一起出了门。贺楼买菜。姜野用公用电话，给巩校长打了个电话，跟他说答应当陆白薇的私人助理了。巩校长喜出望外。再三表示假期期间，工资和加班费给她算双份。回到家，季开阳过来了。说了案情进展。尸检报告他拿给他们局里的法医看了，结果和姜野推断一致，从伤口上看，行凶的至少有两个人。但这并不能排除姜野的嫌疑，只能说明还有同谋。陆白薇和沈煜城他调查了。沈煜城半月前从港城来的泉市，一直在做建材方面的考察，接触的人也都是建材相关单位的。陆白薇一周前才到。同行的还有弟弟陆行舟。这期间，陆白薇大多时间和沈煜城在一起，偶尔陆行舟也在。林文静死的那晚，三人在一块喝酒。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，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三人作案，搜查他们住处基本没有可能。姜野：“我来试试。”第二天，她按巩校长给的地址，找到了陆白薇的住处。开门的是沈煜城。把她引进客厅。沈煜城说：“薇薇还没睡醒，你坐这儿等会吧。”给她倒了杯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