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瑞刚看向他,认真道:“看问题要双面看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它也让咱们国家的工业人意识到,揠苗助长是愚蠢的,生搬硬套也是愚蠢的,借助外力吹起来的气球早晚会破。想发展重工业,靠谁也不如靠自己的双手。难道不是吗?”

    陈学深微微感到诧异。

    这两年有关鞍阳钢厂倒下的讨论不少。

    但这个观点,倒还是头一次听说。

    赵瑞刚接着道:“把废墟变成养分,让这颗幼苗生长,成为参天大树。这就是我给你的大礼。”

    陈学深对此嗤之以鼻:“幼苗是指你们瓦窑大队车间吗?不是我看不起你们,只是要靠你们一个村集体的小作坊,想顶起这面大旗,确实有些自不量力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加上这个呢?”

    赵瑞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折得整齐的纸张,递给陈学深。

    陈学深好奇地接过,翻开只看了两眼,就满脸惊愕地抬头看向赵瑞刚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你这是哪儿来的?”

    这叠纸里,有概括的组织架构图。

    生产科、质检组、技术部的分工清晰明了。

    有简易的车间布局图。

    甚至车床间距,物料通道都标着精确的数字。

    有手画的人员配备表,

    甚至详细到每个工种的人数,技术等级。

    这!

    赫然是一份小型工厂的企划书。

    在这个曾经依靠大毛支持,对工厂核心规划知之甚少的时代,这样一份企划书无疑是炸裂的存在。

    赵瑞刚笑道:“我自己想的。”

    陈学深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,舌头都捋不直了:“别这么开玩笑,好吗?”

    赵瑞刚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陈学深目光在企划书和赵瑞刚之前往返三次,“真是你自己做的?”

    赵瑞刚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