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后,姜野敛了笑。沈煜城这种人,表面看着狠,实则外厉内荏,不难对付。倒是姜癞子更让她头疼。他怎么找来的?姜野忙完手头的活,去了后勤部。听说她申请宿舍。后勤部的人露出为难。解释道:“姜野同志,咱们学校的职工宿舍确实紧张,而且以你的条件,分配也只能分配四人一间的集体宿舍。你带着两个孩子,怕是不合适。”姜野抱着打听的态度来的。也不勉强。道过谢就离开了。接下来几天,沈煜城果然没再出现。姜癞子倒是来了两次。都被保卫科的人挡回去了。有一次,姜野远远看到他蹲守在学校外,她带着小方糖和贺向警走后门,绕了远路回的家。再一再二不再三。下次他还来,她就想办法把他弄回老家。转眼一周过去了。这几天,天气很好。阳光和煦。积雪大多都融化了,只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,还有些残留的灰白。北墙檐下的冰凌坠还是一排排的。晶莹透亮。泛着干净的光。吃过早饭,姜野开车载着小方糖和贺向警去军区。……找贺楼练车。贺楼说不给她签字虽然有吓唬的成分在,她也不能完全不当回事。更关键的是……他不知跟小方糖和贺向警说过什么。一大早,小方糖就爬起来,催着她起床出门,要去找“贺叔叔”。贺向警也是。起床第一句话就问:“今天我们去看我爸吗?”有这俩小卧底。她想不去都不行。这次不着急,她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。车辆拐进军属区。她停车登记。警卫敬了个礼,说:“贺团长提前登记过牌照了,直接进去就可以。”姜野说:“谢谢。”开了进去。迎面遇上赵晓玲。赵晓玲也看到了她,惊的嘴巴都忘了闭上。姜野没减速。一路开到筒子楼前面。对贺向警说:“小警,现在里面住的都是叔叔,阿姨进去不方便。你上去把你爸喊下来,行吗?”贺向警痛快应下。小跑着上了楼。没过多久,又一个人下来了。眉头紧紧皱着:“阿姨,我爸说他今天不能陪你练车了,让我们先回去。”少年眼里明显有挣扎。姜野忙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少年紧紧抿着唇。姜野催促:“快说。”他犹豫了片刻,才说:“我爸又受伤了,躺着呢。阿姨,你能不能先带糖糖回去?我想留下照顾我爸。明天我自己坐车回市里,我认识路。”姜野:“伤哪儿了?”贺向警:“好像是腰。”姜野下了车:“我跟你去看看。”带着两个孩子上了楼。推开宿舍门。麝香虎骨膏的味道扑面而来。贺楼伏在床上。听到门响,头也不抬的说:“不是叫你跟姜阿姨回去,怎么又回来了?”姜野说:“是我。”贺楼这才抬起头。看她时,不像从前那样眼尾噙笑,而是带着抹淡漠。也没解释伤怎么来的。只是说:“今天练不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姜野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。问他:“伤哪儿了?用不用送你去医院?”贺楼说:“不用。”这时,门开了。进来一个年轻战士:“团长,你的跌打药买回……嫂……嫂子来了。”挺直腰板。庄重的敬礼:“嫂子好。”不等姜野开口,药往姜野手里一塞,迅速退了出去。姜野:“……”贺楼这次解释了:“八月底来的新兵,以为我结婚了,也不认识你。”朝她伸手:“给我吧。”贺向警拿了过来:“爸,我给你擦。”少年毛手毛脚。姜野实在看不下去,走上前来:“我来吧。”